厚重的窗帘,暖洋洋的灯光,冰冷的屏幕,被针刺破的手指……
没有声音,没有思想,没有水分……
(资料图)
被小小的方盒子划分出的一无所有的区域,构成了我的冬天。
自从降临到这个世界,每年都要接受一次的洗礼。它的宣告是那样的温润而随性,仿佛在警示这些无趣的生物“反抗就会糟到严苛的判决”。
我感受到手指上的刺痛,迅速拉回意识,让手里的布料滑落到桌子上,拿起纸巾将刺眼的红色擦去。
这是,这具身体醒来后的第二个晚上。
不敢睡。
之前被那个少女吞服下的大量药物,即使已经被冲洗干净,血液里却似乎还残存着些许,叫嚣着让大脑赶快完成休眠指令。
少女准备好离开我的那个夜晚,服过药安心睡下后似乎做了很可怕的梦,她不住地挣扎着却深陷梦魇,即使从床上栽了下去也没能醒来。
撞击声引得那位偶尔会进入这个房间的女性前来查看,不出两分钟,她的哭喊声让家中唯一的男性也匆匆赶过来。
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静静地坐在床头,看着那个陪伴了我半年的少女在被裹上了厚重的衣物后,运离了我的视野。
“喵~”
被他们用电话叫来的那群人乱乱哄哄的,似乎吓坏了这只小猫,它在房子里不停的叫唤着,得到的却只有墙壁的回音。
似是累了,它垂着脑袋绕回了这间卧室,跳上少女的枕头,与我对上了视线。
“喵~”又一声。
它朝着我叫了最后一声,像是知道不会有人回应它了,扭过头蜷在少女的枕头上睡下了。
她的人偶与她的猫,都在等待着……我听着猫咪轻轻的呼噜声,意识也渐渐飘远了。
再次醒来,只觉得口腔被夺去了水分,嗓子也火辣辣的疼,在下意识出声要水后,被灌下的却是令人作呕的软绵绵的液体。
我挣扎着坐起来,想要走向哪,记忆却再次背叛了。
不知又是多久,当我意识再次恢复后,已然变成了如此状况……
我被好好的放置在床上,而“我”正坐在床头柜上看着我。
我瞬间头皮发麻,一下子从床上翻下来,还没能适应的身体用不上力,脚趾触地的一瞬竟是顺势坐在了地上。
活动了一下身体,艰难的爬上凳子,忍着疼开始在脑袋中整理起现在的情况……
我的名字是shadow,那位神明的沉睡后,从乌托邦中脱离的我过上了四处漂泊的日子。神明想要我知晓“爱”,但我终究是她的造物,她都没能明白的“爱”,身为造物的我自然也感受不到。
后来,我开始与人们做起了交易。
将躯壳留在害怕寂寞的神明身边,用曾经被赠送的、与我长得十分相似的人偶作为媒介,被卖到不同的人手中,再通过完成买主的愿望经历不同的人生,感受不同的情感。
而这次,本来也是一样的打算。但……
买主的自我意识缺失令我苦恼,即使再用力的回想,也没办法从她的大脑中搜寻到比较完整的记忆。
整个脑袋像是被糊上了薄膜,无论什么东西都是朦胧一片。
她还没提过她的愿望……她没有死,只是被麻痹了,无法对外界做出回应。
如果她的意识没有办法苏醒,那我自己就会被囚禁在她的余生当中。
但……要怎么做?
我想不出对策,又碰巧打了一个哈欠,于是决定先睡一觉,另一个睡了更长时间的人都还想不到办法,现在也只能睡觉了,而且梦中还可能会有什么线索。
结果?结果就是现在,我根本不敢再闭上眼睛。
如果说少女进入到我的梦境后看到的是另一份人生,那我看到的属于她的梦境,就属于是另一个地狱。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梦到了什么,一切都是被东拼西凑起来的阴郁。能想象到的和根本想象不到的恐惧与痛苦被细细拆解后胡乱的堆在一起,荒诞且无力。
经历一轮这样的梦后,我也没心思去考虑什么愿望什么爱了,只要不是余生都做这种梦,只是被囚禁在一个人的余生里这种事,好像也能接受了。
最后,又一次到了睡眠时间的现在,因为心理阴影太过深刻,只能找了缝纫包和布打发时间,但血液中残存的药物让我昏昏沉沉,不过半小时,左手的五个手指都被扎了几乎两个来回。
“咚!”
额头狠狠磕在了桌沿,我实在是没办法继续再坚持下去,只能在心里反复祈祷了几遍后,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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